如羽嘴里咬着一块桂花糕，含糊地回答道：“睡的不错。”

霜影当然知道她昨晚睡的很好，她挠挠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问……”

她很想问昨晚成铉来了，两人聊的如何？有没有打起来？但如此一问，不就明白地告诉公主是她在通风报信了嘛！

如羽装作不明白，指着桌上的桂花糕对她说：“桂花糕也不错，快点吃，吃完了出门。”

霜影话到嘴边终究是没有问出口，默默地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

鎏金缠枝莲纹攒盒里，如羽的指尖掠过十二生肖模样的金丝酥山，最终拈起半枚孔雀尾羽状的芙蓉糕。玛瑙盏托着的青瓷盘接连泛起涟漪，玫瑰馅洇湿了春卷纱衣，桂花蜜凝在银匙尖上将坠未坠。她漫不经心碾碎金箔般的酥皮，任簌簌落英铺满织锦桌围，方扶着檀木椅背婷婷立起。

“该动身了。”如羽站起身来，指尖轻掸广袖上细碎的点心残渣。

霜影慌忙起身跟在她身后，环佩叮咚穿过三重月洞门，案上残存的茶烟还在描金红釉盏里打着旋儿，恍若她未曾揉皱这满室甜香。

寅卯之交的雾气还缠着柳梢，她们二人的脚步碾碎了青石板上零落的青苔。当如羽抬脚跨进福宁阁大门的门槛时，二楼万字纹槛窗内，沈修谦正第三遍用竹镊调整鹤嘴铜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