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羽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好!”成铉二话不说,如来时一般顺着窗棂一溜烟滑出窗外。
如羽支着身子坐起来,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跌进她的眼底,活像被敌军击败的将军,玄色的衣摆扫过窗棂时甚至被勾住了,她忽然抵着朱唇笑出声,颊边梨涡盛着烛火明明灭灭,直到脚步声彻底消散夜色之中。
如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织金锦被,他的余温正顺着丝缕金线渗入肌理。她将整片云锦拢成蓬松的雪堆,蜷着身子陷进去时,嗅到零星的沉水香正从经纬间浮起。月光在帐外碎成流银,残烛爆开最后一粒灯花,她抱着那团温软的云,任由檀香萦绕的暖意裹着神智,渐渐坠入混沌梦境。
这一夜,更漏声碾碎三更月色时,无论是谁还犹自辗转着窸窣心事。独有如羽的鎏金缠枝帐里,正枕着半阙浮光沉入深海。
檐角铁马叮咚撞碎风声,她只将脸埋进云絮般的锦衾,任由残存的沉水香在鼻尖绽开细小的暖。霜影第五次剪亮灯烛,却见纱帐中蜷缩的身影始终安稳如婴孩,连睫羽都不曾颤动分毫,那些在别处翻涌的暗潮,终究没能漫过她筑着檀香与云絮的堤岸。
第二日一早,如羽精神抖擞坐在桌前吃早膳,霜影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她面前,如羽指着面前精美的点心对她说道:“吃点心。”
霜影有些忐忑,不知道公主会不会觉得她背叛了她?但看她神色如常不像是要怪罪她的样子。
她迟疑地问道:“昨晚没发生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