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巴斯穿着牧师长袍，绷紧脸部线条，与科尔法伦对视，在气势上不落下风：

“跟我进去吧，奥瑞利安需要我们的开导。”

“哼，是需要我的开导，而不是你的。你最好和我解释清楚，饮骨者失败的原因。”

科尔法伦不满地哼了一声，走进洛迦所在的缮写室。

艾瑞巴斯落后半步，眼底闪过一道阴翳。

人人都知道军团的首席牧师是艾瑞巴斯，但有相当一部分人会在首席牧师与原体养父之间，选择听从原体养父的命令，尽管原体养父是一个完全没资格成为星际战士的老头。

二人之间的斗争由来已久，只是因为原体的存在和诸神的注视才没有彻底爆发。

在吸纳饮骨者这件事上，科尔法伦持反对意见，认为欧克更适合当做孵化的对象，

艾瑞巴斯的看法与其恰恰相反，他觉得饮骨者的寄生性和掠食性，能更加隐秘的腐化帝国。

但是，艾瑞巴斯低估了帝国的实力，也高估了饮骨者自身的纪律性、战斗力、战略高度等一系列要素。

最终的结果是，摩卡失联，饮骨者惨遭屠戮，艾瑞巴斯的饮骨者计划全面崩盘，而科尔法伦腐化兽人的行动则一切顺利。

艾瑞巴斯不得不在科尔法伦面前低下头颅。

“说吧，艾瑞巴斯，饮骨者为什么会失败”科尔法伦在缮写桌旁停下，抬起手轻抚原体的肩头以示安慰。

洛迦弯曲手臂架在桌面上，紧闭双眼，用指尖揉搓眉心，苦闷地说道：

“我也想知道原因。艾瑞巴斯，别对我有所隐瞒，我有权力知道失败的真相。”

面对二人的责问，艾瑞巴斯叹了口气：

“唉，二位，这事得从李诺威尔锡和布里索莱斯托特说起…”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科尔法伦说道：

“李诺威尔锡是艾皮迈特的总督。我在他的次星区里安插了一些皈依我等的兽人。布里索莱斯托特又是谁”

艾瑞巴斯被科尔法伦打断话语，却不敢恼怒，只能绷着脸继续说下去：

“为了清除你布置的兽人，威尔锡请莱斯托特五世，也就是布里索莱斯托特帮自己消灭兽人。布里索明面上与饮骨者达成了合作，但暗地里，他却联络帝国法务部，成为了法务部的眼线…”

艾瑞巴斯将饮骨者的败亡娓娓道来。

布里索莱斯托特摇身一变，从通敌的帝国叛徒，成为了帝国的英雄，当之无愧的vp。

“摩卡出面与布里索达成了初步合作。布里索答应将李诺威尔锡单独引到艾皮迈特de星上。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和威尔锡见过几次面之后，这家伙成为了帝国法务部的间谍，暗地里收集饮骨者的情报，这才有了饮骨者的据地大面积曝光的事情。”

艾瑞巴斯的话多少有点甩锅的成分。

科尔法伦听得不是很满意，追问道：

“你是说，光凭布里索一人，帝国法务部就掌握了饮骨者绝大部分据点的情报”

艾瑞巴斯不置可否，语气平静：

“这不是我说的，也不是我的判断，而是我从密探那收到的确切消息，听上去很是不可思议，但帝国法务部内部的报告显示，布里索在饮骨者覆灭一事上‘厥功至伟’。炸毁饮骨者亚空间基地的人也是他。我不得不承认，帝国从不缺少愿意为国捐躯者，布里索莱斯托特就是最为典型的例子。”

缮写室内一阵默然。

洛迦的神情中透露着计划失败后的落寞。

科尔法伦则一脸的不信任：

“把摩卡叫过来，我要当面质问他。这该死的家伙消耗了我们那么多资源，到头来却让一个凡人偷光了老底，真是令人不齿。”

艾瑞巴斯微微摇头：

“法伦，我必须遗憾地告诉你一件事。摩卡失踪了。在亚空间基地被布里索的舰队炸毁后，摩卡便销声匿迹。他回避他的责任和使命，不愿面对我们的斥责和主的责罚。”

“这怎么可能，吾主的伟力无处不在，摩卡不过是得到些许赐福的凡人，他再怎么能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科尔法伦深深地怀疑是艾瑞巴斯搞的鬼，目的是让摩卡背锅，撇清自己的责任。

眼见双方有爆发矛盾的迹象，洛迦站了出来。

“我感受到了你们的怒火，我希望这股强烈的情感波动基于我们共同的敌人，而非我们本身。”

科尔法伦收回嘴边的话语，古板的面容流露出一丝温情：

“奥瑞利安，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的。”

“我也是，我会加倍努力。”艾瑞巴斯紧跟着补上一句。

洛迦点了点头，背负双手缓慢踱步，在落地窗前停下，俯视城市的景象：

“残酷求索战团的事务顺利吗，父亲”

“承蒙吾主祝福，一切顺利。”科尔法伦扫了眼低眉顺眼的艾瑞巴斯，无声地笑了笑：

“残酷求索引导不下五支兽人军队皈依吾主。在‘伤痛走廊’计划正式实行之前，至少会有三十支兽人军队听从我们的指挥。”

“很好，但还不够。”洛迦转过身，目光落在低垂脑袋的艾瑞巴斯身上：

“饮骨者注定缺席‘伤痛走廊’，我们需要从其它地方补足缺失的战力。艾瑞巴斯，我会给你提供充足的兽人受祝药剂。这一次，别让我失望。”

“是，我必当竭尽所能。”艾瑞巴斯激动得微微哆嗦。

科尔法伦上前一步：

“伪帝的眼线还在远征队里。让艾瑞巴斯给兽人赐福是不是有点太危险了”

科尔法伦手下有两支军队。

第一支是怀言者军团的一连，第二支是为了腐化兽人而秘密建立的残酷求索战团，后者的主要成员来自寇其斯本地的教派势力“暗心”。

科尔法伦提到的“伪帝”，自然就是帝皇了。

所谓的伪帝眼线，便是帝皇安插在怀言者军团里的禁军。

禁军常年跟随怀言者军团的47号远征舰队南征北战。

艾瑞巴斯作为首席牧师，47号远征舰队在哪，他就必须在哪。

科尔法伦就不一样了，他的一连可以为了战斗任务而脱离远征舰队独立行动，不会被禁军时刻盯着，残酷求索战团更是想去哪就去哪。

艾瑞巴斯可没这待遇，谁叫他是首席牧师呢。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脱身无术，艾瑞巴斯并未反驳科尔法伦：

“奥瑞利安，法伦说得对，我不适合给兽人赐福。更何况远征队马上就要启程了，禁军不会放任我离开他们的视线。我还是专注于涉及‘伤痛走廊’计划的帝国世界吧。我会尽可能地在计划执行前，将怀言者原体的名头传播出去，扎进每个世界居民的内心。”

洛迦思索一下，点了点头，接受了艾瑞巴斯的说法。

科尔法伦眼底闪过一道微不可见的精光，隐隐有些欣喜：

“那么我先走了，有一支不错的兽人部落在等待我的赐福。”

科尔法伦和二人颔首示意，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缮写室。

待他走远，洛迦微微一笑：

“说吧，艾瑞巴斯，我可不信你会老老实实地在远征队里待着。”

艾瑞巴斯同样扬起笑容：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你的养父是个要强的人，我总得照顾他的面子不是吗。”

“说吧，你有什么好主意”洛迦抖了抖衣袖，在缮写桌旁坐下。

“奥瑞利安，你还记得摩卡提到过的密教吗”艾瑞巴斯带着坏笑说道：

“这是一个有多种古老异形组成的团队，擅长运用预言的力量，干扰吾主在现实宇宙践行神迹。它们对伪帝的态度同样恶劣。”

洛迦思索着问道：

“你是想和密教合作吗”

“不不不，您千万别这么说，密教虽然与人类帝国敌对，但这不代表它们是我们的朋友。”

“那你的计划是”洛迦愈发好奇了。

艾瑞巴斯带着坏笑说道：

“我们可以假扮成密教成员，然后…”

艾瑞巴斯放轻语调，和洛迦一阵耳语，后者眼前一亮。

“艾瑞巴斯，你真是个天才。很多时候，连我都对你的睿智自愧不如。”

“哈哈哈，谬赞了，奥瑞利安。”

缮写室内充满了欢快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