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牛大爷的一番诉说，在场众成年人皆是目瞪口呆。

都没想到牛大爷的儿媳妇，竟然会这么离谱。

大伙儿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看到牛大爷那苍老悲哀的样子，看看炕上那可怜的娃，又都憋了回去。

只有石振刚、叶美惠他们开口安慰了牛大爷几句，让他放宽心一点，儿子摊上这么个媳妇儿那是儿子的事，和他们老两口没那么大关系。

听他们安慰了几句，牛大爷看了一眼旁边抱娃的石玉姝，叹气道：

“哎，他当初要是听我们的，找咱们自已村里的姑娘，哪里会......”

牛大爷话还没说完，屋外传来林建明和牛大娘的声音。

“爹，爹！”

“老头子，孩子没事吧？”

听见是来寻自已的，牛大爷再次对石林他们道谢，说晚点再把褥子还回来，随即抱起炕上的孩子出了屋。

石林一家把他们爷孙送到了院门口，见到了过来找人的牛大娘、林建明，还有牛大爷的两个女儿和两个女婿。

几人中，林建明的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指甲印和抓痕，看样子应该是被他媳妇儿给打的。

‘四个姐姐、四个姐夫，还有个老娘在家里帮你，还被那女儿在脸上留下痕迹？！’

石林心中吐槽不已，面上带着客套的微笑，听着他们的感谢，目送牛大爷他们离开。

牛大爷他们走出去几米后，小盼儿抱着一罐獾子油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石林问道：

“小舅舅，这个是不是要给小弟弟呼呼的？”

她刚才就看到，牛大爷一边给他孙子涂抹獾子油，一边呼呼的吹小孙子身上红肿的地方，所以就管这个叫呼呼了。

“嗯，盼儿真聪明，牛爷爷忘记带了，你给他送过去吧。”

石林笑着点了点头，指了下刚走出去不到十米的牛大爷他们。

“嗯呐！”小盼儿听到小舅舅的夸奖，高兴的把眼睛眯成两个小月牙，抱着獾子油，迈着小短腿，向牛大爷他们跑了过去。

一边跑，她一边喊道：

“牛爷爷，油，给弟弟呼呼的油！”

牛大爷那边，正低着头跟在牛大爷身边的林建明，听到小盼儿的喊声，见小盼儿抱着油跑过来，立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去拿。”

他说了一声，随即转头大步走向小盼儿，来到小盼儿面前，勉强挤出笑容，蹲下身，从兜里掏出一把糖，对小盼儿说道，

“谢谢你，小朋友，油给我吧。这些糖叔请你吃，过年好。”

见状，小盼儿把油交给了林建明，并从他手中那一把糖中拿了一个，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

“叔叔，过年好！我一个糖就够了，娘说不能多拿。”

见小盼儿笑得像个小太阳似的，林建明原本糟糕透顶的心情，在这瞬间也暖和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之前那么勉强，正当他打算把手里其他的糖也塞到小家伙的兜里时。

在他后面，几十米外，突然传来一道喊声，“小弟快跑，那女人疯了！快跑啊！建明！”

“啊？！”

这声音，林建明很熟悉，是他二姐，他转头往后看去。

瞬间吓得脸都白了，在他后面十来米的地方，他媳妇儿披头散发，一张脸肿得跟猪头似的，手里抓着一把鸟铳，枪口正瞄着他！

见林建明看过来，那疯女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念叨着，

“欺负我，都欺负我！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砰！

她念叨的同时，也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枪口对的是林建明的腿，但她用的是鸟铳，里头装铁砂钢珠的，也就是霰弹枪，瞄着腿，但不会只打中腿！钢珠铁砂会把腿旁边的其余也波及到。

见那疯女人竟然真的对着自已开枪，林建明人都懵了，本能的想跑，但在这紧要关头，他却是腿软了，一只脚刚迈出去，另一只脚跟不上，直接就往旁边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