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永安公主缓缓出现麟德殿门口。

只见她身着一袭浅紫百褶裙，裙摆刺着几只蝴蝶，发髻间斜插一只紫色流苏，嘴唇不点自红，略施胭脂，长发随清风飘起来，自有一番别样的风景。

只不过与她格格不入的是手中那把寒铁剑，剑柄斑驳剑锋蒙尘，不知道是临时从哪里找来的道具。

永安公主朝微微弯腰朝众人施了一礼，琵琶声裂帛般响起，她旋身时剑锋挑破一盏飘落的宫灯，蝉翼纱裹着烛火坠在剑尖，霎时照亮寒铁上蜿蜒的暗纹。

永安公主想起母亲居住的那不是冷宫更胜冷宫的偏殿檐角下终年不化的冰棱，腕骨一抖便将那团火甩向蟠龙柱，金漆龙鳞上顿时绽开一朵橙红的花。

皇帝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低吼一声：“胡闹！”

贤贵妃撇撇嘴，果然粗鄙的侍女教出来的孩子也粗鄙不堪，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剑势忽收，永安公主单膝跪地，剑尖垂地，鸦雀无声的大殿里，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抬起头时正迎上父皇蹙起的眉峰，那目光掠过她汗湿的额角，像拂过阶前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

皇帝对上她那双幽深的眸子的时候，神色微怔。

她垂眸，脚下刚才永平公主跳舞时洒落的银铂梅花的花瓣还在打转，她看向手中握着的寒铁剑，这是三日前从冷宫库房里翻出来的旧物，剑鞘上的缠枝莲纹早被磨得发亮，倒与她身上褪色的舞衣相得益彰。

前些日子皇后找到她时，说了那番话，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